作为管理学术语的语义变化研究

随着全球治理理论的兴起，“governance”作为公共管理学术语的含义经历了多次变化。在不同时代的英文文献中，“governance”作为术语的含义也有所不同。不同的公共管理学一个流派在解释“governance”也有明显的差异。正确理解“governance”在不同学术语境中的含义，以及更系统地对其进行符合当代中国行政管理学语境的汉语翻译是阐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2013年开始，我国政府首先在社会管理领域提出治理概念，并用“governance”一词对治理进行了官方的翻译，从此“governance”也被赋予了更为丰富的内涵。十九届四中全会召开以来，围绕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理论阐述更为丰富，“governance”作为中国特色治理理论国际表达的核心学术词语需要更准确的阐释，这涉及了全球治理理论与中国社会发展的实践相结合的内容，因此，更需要对“governance”的源流和语义发展进行研究。

1“Governance”的词源和含义

“governance”作为英语单词的主要含义为“管理、治理”。而这两个概念是现代社会才出现的，其原始语义反而不再使用，但其原始语义的影响却一直影响着其管理术语的形成。“governance”一词通常认为有两个来源：一是源于拉丁语。拉丁文词语“gubernator”词性为形容词，意思为：驾驶的，主要指驾驶马车。“gubernation”词性为名词，意思为：驾驶马车或战车的行动。“gubernatorial”作为拉丁语表达“of a governor”的含义也因此被保留下来。“gubernator”和“gubernation”作为拉丁语使用的频率很低。“gubernator”作为英语词汇出现于公元16 世纪20年代，“gubernation”作为古英语词汇出现在16世纪中期。公元1734年，“gubernatorial”作为美式英语单词，由gubernator加-al后缀形成，主要在美国报纸中使用。“governance”的另一个来源是古希腊语“kubernan”。“kubernan”作为古希腊语中的动词，意思为驾驶一艘船(帆船)的行为，包括调整帆船风帆的动作行为。古英语中的“govern”和“cybernetics”同源，也都是源于古希腊语“kubernan”。在拉丁语“gubernāre”和古法语“governer”的影响下，govern 的隐喻意义倾向于guide 和rule，具有了管理的含义。15 世纪晚期，法语词汇“governance”意为“government，rule，administration；(rule of) conduct”，“governance”引入英语之后，意思为“act or manner of governing”，在英语中，“governance、govern、government”等词语失去了直接表达驾驶的含义，而开始与统治、管制、管理等含义相关。对于这一变化福勒写道，这个词“现在有了早期古文明的尊严”，但它可能在最初的意义上仍然有用，因为政府最初的意思是“国家的统治力量”。而此后的社会发展，尤其是行政管理学的发展，在探讨政府职责的要素时，“governance”在原始含义中驾驶、操纵的含义又作为暗喻出现在管理学术语的构建之中。

2 社会发展下“governance”的语义变化

随着西方社会的发展，西方国家发生了政治体制上的变化。民族国家观念的兴起和马克思·韦伯提出的科层式的官僚体制改变了西方原有的封建家制的组织结构。“governance”也由国王或领主对属地和人员的统治改变为国家领导者对民族概念国家下的人员和物资进行管理。

20 世纪80 年代，新公共管理理论的兴起强调政府作为管理主体的任务应该是“掌舵”而非“划桨”。在此，“governance”的原始含义中操纵马车或风帆，决定前进方向等含义作为一种隐喻，更加精准地对国家职能转变进行了描述。此后，“governance”在新公共管理理论中被赋予了新的学术含义。除了在行政管理上掌舵隐喻以外，“governance”在政府与社会之间的关系上进行了重新的解释，它强调了政府的管理行为并非由上至下的管制，而是更倾向于公共企业经理的职责定位，包含了服务的概念。并强调目标上是从成本——效率的角度进行分析，更重视工作的过程而非结果。在手段上更强调政府对纳税人需求的回应。西方的政治学学者强调“governance”须从根源上与传统的政府统治概念相区分。1995年詹姆斯·罗西瑙等人出版了题为Governance without Government：Order and Change in the World Politics。一书。书中明确强调“governance”指的是一种共同目标支持的活动，不需要政府进行强制力进行推动，而是包括且不限于政府作为管理主体的一种管理方式。2001年莱斯特·萨拉蒙出版The New Governance and the Tools of Public Action：An Introduction一书强调了“governance”的含义变化可以看作是一场革命，革命的内容不仅包括政府活动的范围发生了变化，更主要的在于政府行为的形式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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